撰文丨NINA
每隔一段时间，“间歇性断食”就会成为一个热点话题，连顶刊NEJM都曾经在2020年发表过文章，论及间歇性断食的健康益处[1]。大部分时候，人们关注的都是间歇性断食所带来的代谢获益，例如减重、降低体脂等[1]。
但近期发表在国际期刊Autoimmunity Reviews上的一项综述系统地回顾了间歇性断食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的应用前景[2]，为风湿科的营养支持疗法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图1 综述发表在Autoimmunity Reviews
这一饮食模式是否适用于风湿科患者？哪些患者可以考虑采用这种饮食模式？都有哪些证据？我们一起来看！间歇性断食是一个广泛的概念，目前流行的断食方法主要分为以一天为周期进行的断食和以数周为周期进行的断食两种，今年早些时候被明星沈腾带火的“16+8”饮食就是典型的以一天为周期的间歇性断食模式。
图2 沈腾分享16+8断食法 / 图源小红书@904413129尽管间歇性断食是近年来才大火的概念，但其实早在古希腊时期，断食或者禁食就被认为能够改善认知功能，希波克拉底也曾经表达过对断食疗法的认可[3，4]。到了现代，间歇性断食最常出现的场景是在穆斯林的“斋月”中——在黎明到日落时分，穆斯林将避免摄入水分和卡路里，这是另一种以天为周期的间歇性断食法。
除此之外，源自我国古代医学的“辟谷”疗法，也被认为是一种间歇性断食模式[5]，在前瞻性研究中被证实具有降低血压、体重和体质量指数（BMI）的效果。自身免疫性疾病是风湿免疫科的主要病种，一般而言，自身免疫性疾病分为器官特异性自身免疫疾病（如1型糖尿病、自身免疫性甲状腺炎等）和全身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如多发性硬化、系统性红斑狼疮、类风湿关节炎等）[5]，我国风湿免疫科的主要诊疗范围是后者。接下来我们就来盘一盘，这些疾病是否能使用间歇性断食疗法、有何获益、有什么临床证据作为支持。类风湿关节炎：“斋月”饮食可降低后续3个月的炎症反应
炎症是影响类风湿关节炎疾病活动的关键。在一项纳入35名类风湿关节炎患者的前瞻性研究中，“斋月”饮食显著降低了患者的疾病活动度评分（DAS-28）、血沉（ESR）和超敏C反应蛋白（CPR）水平，且在“斋月”完成后3个月内，这些获益仍然保持，研究者建议类风湿关节炎患者可以每3个月执行1次“斋月”禁食，从而改善疾病症状[6]。此外，一项纳入240名疾病活动度为中度的类风湿关节炎患者的队列研究[7]在肯定了“斋月”饮食给类风湿关节炎患者带来的获益的同时，提到了“斋月”的安全性——研究结果显示禁食组与非禁食组相比，“斋月”后DAS显著降低，且在斋月期间，禁食患者的DAS也有下降，表明中度疾病活动度的类风湿关节炎患者使用“斋月”饮食是安全的。根据现有证据，间歇性断食，或者说“斋月”饮食有希望成为类风湿性关节炎的安全且经济有效的辅助营养治疗。不良生活方式（如吸烟、缺乏运动等）是多发性硬化的风险因素，不仅会增加发病风险，还会增加多发性硬化桓泽和的症状进展速度[8]。作为一种健康的饮食模式，间歇性断食在多发性硬化的动物模型中取得了有希望的结果——在自身免疫性脑炎动物模型（多发性硬化常用的动物模型）中进行的研究显示：在疾病早期采用间歇性断食能够改善疾病的严重程度[9，10]。具体而言，间歇性断食抑制了模型动物脾细胞中的干扰素（IFN）-γ和肿瘤坏死因子（TNF）-α的分泌，增加了白细胞介素（IL）-10的分泌[9]，此外，使用间歇性断食还与实验动物的皮质醇水平升高、T调节细胞数量增加、促炎因子减少等反应相关[10]。在一项涉及12周间歇性断食的小样本临床试验中，研究者指出持续12周的间歇性断食能够改善多发性硬化患者的神经炎症，与疲劳水平的降低、心理健康程度提升、生活质量改善等积极效应显著相关[11]。在多发性硬化领域的间歇性断食研究主要集中在5：2间歇性断食（每周2天限制卡路里，另外5天正常饮食）模式，尽管尚缺乏大样本的随机对照研究作为证据，但基于在动物模型和小样本临床试验中的积极结果，间歇性断食是一种有希望的、对于多发性硬化患者的支持疗法。系统性红斑狼疮：还不能确定间歇性断食的益处与安全性
系统性红斑狼疮的疾病活动同样与生活方式密切相关，改善患者的生活方式——包括饮食模式有助于降低疾病活动度[12]。基于间歇性断食对炎症程度的改善，理论上，使用间歇性断食也能为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带来获益。然而，间歇性断食对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的影响在动物模型和人体试验中的结果均不一致。一项2012年的研究发现，间歇性断食通过降低易感小鼠血清瘦素浓度、调节T细胞功能来改善系统性红斑狼疮小鼠的疾病活动度[13]。而在另一项动物研究中，研究者报告了间歇性断食可能加重系统性红斑狼疮（MRL-lpr小鼠）模型的狼疮性肾炎[14]。在2015年发表的一项调查中，Goharifar及其同事报告，在“斋月”之后，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的抗ds DNA抗体和补体C3浓度增加，而患者的疾病活动和生活质量的没有显著变化[15]，表明“斋月”对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的影响是可能是中性的。结合现有证据，间歇性断食对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的影响还不明确，需要进行更多研究来进行评估。间歇性断食是近年来备受关注的饮食模式。在类风湿关节炎、多发性硬化患者中具有值得期待的积极作用，但在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中，其安全性和获益尚未完全明确。除了上述疾病，综述中还提及了间歇性断食有望成为银屑病的辅助治疗手段，而在1型糖尿病和自身免疫性甲状腺炎中，间歇性断食可能存在风险，需要采取更加谨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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